2012-12-31

《台北捷運日記》2012.12.31



   2012.12.31(一)/ 多雲

2012366天,8,784小時,即將收場。

向這本金亮的誠品日誌,說再見。
一頁,就是一日的悲喜,叨叨絮絮,涎涎纏纏。
在遺忘之前,
原來,曾經如此用力地記著、
留下。
過了今夜,默默封存,往後的歲月難有開箱的因緣。

今夜,人們依舊會用亮燦花火與歡呼倒數,替下個年頭壯膽。
挑了本
新的「紅」面 2013 日誌,在總是迷走的生命座標裡,
需要火火的大紅,壓壓深不可測的惘然世事。

自己也不知,這樣一年一本,寫了二十年,有什麼意義。
反正慧根不足,想破頭也不可知,那就. 繼續寫下去吧。

感謝公司,薪水都能準時匯到帳戶裡,幫忙應付永不止歇的帳單。
感謝孩子,早上願意出門上上學,晚上願意回家睡覺覺。
感謝所有在此相遇的朋友們,願意停靠駐留,探個頭,問聲好。

Let it be bye, 2012







2012-12-30

《台北捷運日記》2012.12.30


   2012.12.30(日) 陣雨轉多雲

三十多年前,當我還是髮尾耳上一公分頸上西瓜皮,乖乖當台北女子國中的好學生時,曾獨自站在裊無人煙的嘉義水上的鄉間旁,心中只有已不知寫了多少次在信封上,就在這鄉裡叫「水頭村」的一個地址。

那是個天空灰沉疊雲壓得很低、有點冷、有點濕的冬日午後。為了想見個人,胡亂謅了個謊騙了母親,一個十三歲的女孩,獨自搭平快火車南下,第一次感受到和熟悉的都市完全不同的靜謐與荒涼。

那是一段讓人迷惘的青春記憶,許多細節皆已遺忘。只記得,我真見了那個人,像是瘟疫需要被隔離一般,馬上被帶到村裡的旅社,他只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,而我,躺在有點怪味道的床上發楞,聽了一整夜的雨聲。

人生,太多事沒有解答。有多少回,某個人什麼都不說,就消失了。我不是個會大聲嚷嚷挽留別人的人,我只會讓自己身在黑冷中,腦袋空空,恣意讓時間解決某種就是走不太過去的糾纏。

這般的歲末冷寒,我從陽台望遠,想起了那天,一個小女孩的孤單旅程,在冬夜。







2012-12-29

《台北捷運日記》2012.12.29


   2012.12.29(六)/ 晴時多雲轉陣雨

沒出門的週六,從窗望見橙陽下美麗的白雲藍天。翻著陳玉慧尋找修行的「找回無條件的愛」,累了就睡,醒了再讀。一整天,沒有執意做什麼,不做什麼,讓腦子可以自然地不想到搏捆的惱事。

已經開始吃老年貓食的汪汪,應該是依戀我床墊下的電毯,臥在床腳。我也趴在她的眼前,目光同高度地盯著她看。她的眸子也尋著我的動靜,耳朵微微轉動,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的諦望。

然後,我伸手摸她的鼻子,她頭抬得高高地傲視,眼神堅定,告誡我別惹她,於是我把手縮了回來。我們依舊,對望。我則輕輕地喚著她的名,汪汪雖然回應地搖了搖尾巴。只是,一雙聰明的圓亮眼盯著我,彷若記仇著下午硬抓她剪指甲的怨懟。

夜墨降臨,風開始呼呼地吼。雨下得琳琅,打在牆外的冷氣機上,滴答聲響得擾。台北,又變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