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午後,搭了幾站捷運,晃盪在淡水河岸邊上。
冬陽,讓出海口的水流景緻閃爍得很亮燦,
也讓眼前許多事物不可辨識。
信步走著,雖然知道剛動過刀的眼,不宜日照;
但受夠了濕潮陰冷的台北人,
誰能閃躲得了如此難得橙陽的誘惑。
臉上曬得是暖,其實,兩手卻是冰冷。
虛寒體身,完全抵不住外包著暖陽糖衣的紮實低溫,
抖得連自己都覺得很丟臉。
身旁,人聲、單車、機車雜遝,
平常日的淡水街頭、河岸依舊熱鬧。
我找了個木椅坐下,想著許多事。
「我只跟妳說。妳要發誓,不可以告訴別人!」
「好,我知道。」
「最重要的,你老爸血壓非常高,千萬千萬不可告訴他喔!」
我想起著前一晚,生著病的母親,重申「不再進醫院」的絕決,
氣訴著對老爸的無情忿懣,以及對自己一生悲苦的奈何。
受著自己及家族帶來的經濟上、精神上的長年折磨,
近一甲子的怨版婚姻,太多枝節,太多因業糾纏,
母親能堅強地熬到此時,十足韌性,
看在我這不孝子女眼中,卻是十足心疼與無力。
想起這些日子的休假,完全沒有打開公司筆電的意願。
「工作」之於我的價值與涵意,也已經有了改變。
我已安然於此不高不低的職位,薪資福利尚可養家的現狀。
難有升遷的職場,我該思索的,應是如何找到自在安身的「志業」。
難有升遷的職場,我該思索的,應是如何找到自在安身的「志業」。
我也想著因著自己怯懦、執意的個性,
家裡兩個大孩子帶給我的,長久以來無止歇的難題;
還有那對自我情感、自我後半生恐懼的蒼涼無常。
淡海夕日,眨眼便過,天色暗得迅速。
我身,依舊冷冽,在歸途。
Life is tough.
回望,此生半百功課,果真修的離離落落。
回望,此生半百功課,果真修的離離落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