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淡水線捷運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後,我看台北的高度不同了。
天空不再需要仰望,晨曦的彩霓、夕落的橙昏、瑩亮的滿圓、柳眉的彎月,就映在車窗,平視彷若舉手即可掬得。
天上人間移動的機器箱子,匆匆延綿的是百家屋宇的陽台、頂樓,是市街人群車潮挪移的動線,是木樹的頂枝。
我已習慣用台灣欒樹頂上的顏色感受台北季節的迭替,金黃的花穗告知秋的來臨,繼之紅色果苞及燈籠般的蒴果。
每每驚異黑板樹像青春期的好動小子,一暝大一寸地快速抽長;也心感小葉欖仁春日重生,如少婦般的的優雅盼望;以及,花開於春寒稍盡,葉落盡於盛夏,那擲地有聲、慷慨就義的一地紅似火的陽剛木棉。
更多的是樓房落地窗內的風景。電視跳動的螢幕光影,脫衣人影的晃動,兩人面對面的指鼻咆哮 …,所有如默劇的影像,有了想像演繹的無限可能。
我,一個身在遠處,毫無關係的移動旁觀者,突然有了一種探人隱私的小奸小惡的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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