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零分？啊！又是一個零分！」兩個大紅鴉蛋就躺在那數學習作本上，等著被嚇著的資深老媽簽名，「兒子，……什麼爛分數啊！」這應該是我的多年印象所及，第一次簽到如此低到底的數字。
「他的數學有這麼糟嗎？國一數學有這麼難嗎？」我心裡問號一堆，仔細看了題目，又是算鈔票、算邊長、算開車時間、算路燈的距離，加上有整數、有分數、有abc代號，哇！原來因數、質數、倍數的題目類型，這麼複雜。一路放棄數學唸文組的我，早已看得頭暈，心也開始軟了下來。退一步想，反正都已經零分了，重要的是考完後，會算了沒有。
「後來……就懂啦！」臉上猛爆青春痘的射手座兒子，微微笑對著老媽有點俏皮地說。
原來考零分的特殊份子，美麗女老師都奉送VIP等級的一對一教學禮遇，還得在她面前算完另一組同類型試題，才能過關放人。「真是好樣的老師！」我低聲嚅著，就怕兒子遇上「危險心靈」的魔鬼老師，攆他在教室走廊上課。
不僅七年級的數學讓我有點挫折，連國文教材都不是普通的難。
「媽咪，什麼是古體詩、近體詩，絕句、律詩？」已經寫了不知道幾個小時功課的兒子給了我一個疑惑的眼神；而我，剛洗完衣服，連同白天工作的疲憊，頭腦也早已混沌地只想趴床睡覺。「喔，你說平平仄仄那玩意兒？」我應付了一下。最痛恨背書的他皺著眉頭，繼續問：「還有什麼對仗、韻腳、句數，平仄韻、平仄式；媽咪，解釋一下嘛。」天啊！十三歲的小男生，竟要讀這麼繁複的比較。
對我們的國中教育，我開始有著深層的疑惑。
一向較為關心家中小朋友們是否快樂地學習，對事物的價值評斷是否嚴重偏差，課業分數倒沒太過計較，只要求兩個小鬼頭別掉到班上的中後段裡。多年來，大兒子與小他一歲的雙魚妹妹，德智體群美均衡學習與發展，打線上遊戲、上網設個Blog、看國內倒扁挺扁新聞，也看公視以阿衝突、北京申奧世界新聞、看Discovery、也看漢武大帝，有時拿幾張美勞、課業優等、英文話劇、熱心清掃服務等各式獎狀，讓老媽驚喜開心。
國中義務教育的本質不就是鼓勵與學習，怎麼成了專門嚇人的怪獸，亂糟糟的陷在不合理之中。用艱難的教材與題目嚇學生，讓學生考個爛分數嚇家長。剛離開小學快樂時光的兒子算是好運氣，遇上的都是不離不棄的好老師。加上他樂觀、愛面子的射手個性，結交了班上不少男女哥兒們，一個多月下來的國中新生日子，這小子還算挺得順利。
「真討厭，幹嘛放那麼多天的連假，不能上學。」瞧！我的寶貝兒子僅管學校每天得考好幾科，數學抱回幾個紅鴉蛋，地理也不及格，新詩古詩默背好久，常被班導罰寫幾百字課文，老師出的功課又多；但，還是每天快樂地搭捷運上學，渴望學習新知識，和同學搏感情。
我這沒被嚇著的老媽，大概只能要求他做一件事，請兒子別放學一回來就是課本、評量、考卷、筆記本、iPod、聯絡簿、油切綠茶、各種顏色的原子筆、3M戰痘隱型貼錠….，書包裡所有的東西全一股腦兒灑了出來，「兒子，整理一下房間嘛！這屋像被槍打過一樣，全床開花！」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